日期:2021-06-13作者:网友整理人气:
16 日子就那么混着。 干了三四个月,每月也只有两三千元。坐台陪酒这一行,没有底薪,收入主要靠酒水提成和小费。而小费几乎占了收入的百分之七八十左右。像红菱那样的小骚包,酒水提成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还是那样,一副土的掉渣装扮,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副略显羞涩的姿态。了解这一行的人,几乎都知道,KTV老板也罢,坐台女也罢,赚钱主要都靠熟客的。你这个KTV音响好,环境好,位置好,酒水好,服务好,小姐好,人家才肯再次光顾你。而坐台小姐想多赚钱,首先要你所在的这个场子人气旺,其次才看你自己拉的熟客多不多。能让男人惬意,能让男人揩点油,能让男人沾点小便宜的小姐,自然收入高。这次你把客人伺候惬意了,下次客人来还会翻你的工作号牌。 在这里喜欢边喝酒,边玩女人的主儿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有讽刺意义的是这类货色在社会上基本都很有钱,所以只有这一类人肯在这里大把给小费,而服侍这类人的姐妹收入自然也高。当然,这类人也不会要我这样一坐下先和客人保持一米距离的姑娘来陪他们。所以我的收入自然不能和红菱她们相提并论。这个社会的任何阶层和利益都是垄断的,坐台女也一样。一个KTV,常常来的肯花钱的熟客也就那么几十个人,她们都有自己熟识的妞儿来陪他们。所以红菱和其他几个姐妹几乎垄断了那家 KTV的高额小费……
1 有一天,姐妹们都出去逛街了。我一个人睡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闻声下铺隐约有抽噎的声音。我起身下床,竟然是红菱在被子里哭泣。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睡在角落的上铺,估计她没看见我。不然红菱是不会容易在别人面前掉泪的。 红菱看见我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有点惊讶,然后转身朝墙,停止了哭泣,但是身体还在抽噎。我说:“红菱姐姐,又怎么了?”我以为是她上次说的发炎的事儿,于是又说:“是不是又不惬意了?”红菱先是不理我,后来又摇了摇头。经不住我再三逼问,她才告诉了我原因。 红菱的家庭属于城镇居民,全家没有一个人有正当职业。当今社会,生活最困难的还不是农夫,农夫好歹有地种。可是像红菱这种城镇零就业家庭连种的地都没有,在摊上点儿不幸的事情,生计都难以维持。打工没力气,做生意没本钱。红菱的父亲高位截瘫,母亲下岗,爷爷病的乱七八糟,身体就像个按揭药店,需要每月投放一定数量的药品。而家里唯一的壮劳力,她的弟弟——正在千里之外坐牢,出狱估计在一千年以后。 更糟糕的是她家原来住的地方被拆迁了,现在全家在外租房。房地产开发商拆迁后给她家的租房补贴根本不够现在的房租。而新开发的房子,按照面积换面积,最小的户型也比她家原来的房子多出来四五十个平米。这一切也就意味着,红菱每月必须给家里支付五六千的费用,来维持她父亲的生命、爷爷的药费和全家的生活,此外她还得再想办法筹集几十万来换一个本来就属于她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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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有的一切,全压在我面前这个蜷缩在被子里痛哭的女人身上,是的,她叫红菱。以风骚和奔放著名的红菱,以搔首弄姿拼命赚钱著称的红菱,任何男人掏一百块就可以拔她私处一根毛的红菱!她月收入最低七八千,好的时候也过万,她为了赚钱得了妇科病,她为了赚钱常常喝的七荤八素。
红菱一边说,一边哭,最后我和她拥抱着一起哭。我们当时哭的很厉害,几乎可以用嚎叫来形容!起初我伤感是因为她的不幸,可是哭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辛酸还是她的艰辛,就那样,整个房间只有哭声……那唯一的声音,单纯而凄惨,纯真而悠远,直达心扉,深深地刺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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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一个月,我从牙缝里挤了三百块钱给红菱。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要,红菱对我说:“我有钱,卡上还有两三万。可是不敢花,怕哪天忽然就没工作,没饭吃了。”红菱的这种心情我很了解。干我们这行,这个月有两万块的收入,但是下个月可能就一分都没有。对未来的未知和恐慌,永远在心里蔓延,我们根本没有安全感,手里有钱,但是很怕,很怕明天就没有了收入,吃什么?喝什么?这其实是穷怕了的表现。
我又给红菱给过两次钱,她都执意不要。她说:“好妹妹,你更需要钱,姐姐有。”看她很坚持,我也只好作罢。当时觉得和她相比,我幸福多了。除了一堆外债,我还有个完整而幸福的家,虽然只是几件土木结构的破瓦房,但那是属于自己的。而她呢?
从那以后,红菱更是拼命地赚钱。而我还是那样,业绩提成始终保持在倒数第一二位,成绩很稳定。
有段时间,红菱请了几天假,什么都不干,就躺在员工房休息。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她偷偷告诉我:“我去隆胸了,常常有客人嘲笑她胸小,不给小费。”
我低头看了看,果然有变化。她说得休息一周不能有剧烈运动,两周以后逐步拆线,一个月以后才基本正常。
红菱大概休息了二十天左右,又开始工作了。而我在月底的时候则被业务主管叫去谈话。业务主管是管酒水销售这方面的小头目,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就是丽姐的上司。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小静啊,你来快半年了,销售怎么还这么低?凡是你的包房,酒水消费都比其他员工低三四成,我给丽姐打过几次招呼,她总是说你是新人,要我多担待。你要我担待到什么时候?”
我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清晰,丽姐没告诉我是怕我为难。只有涨红了脸保持沉默。最后业务主管摊派了:“再给你两个月机会。”意思很清晰,两个月之内没有起色就走人。
回到员工房我大哭了一场,丽姐、红菱、少华和其他姐妹都来安慰我。我很怕,我怕他们把我扫地出门,我去干什么?
一切还是那么迷茫、那么无助、那么艰难。出去找事做,一个月也就1000多元的薪水,还要另外掏房租,除去房租和其他开销,每月最多往家里寄两三百块钱,那能起什么作用?一个多产的母猪,一年的贡献都不止两三千吧?我当时很恐慌,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这样下去怎么办?
最后,丽姐和红菱安慰我说,一定会照顾我。我才勉强平复了情绪。第二天,少华帮我买了几件衣服,都是很性感的那一种,大网洞裤袜、超短裙、豹纹围胸、黑色连衣裙、透视装等等。此后,红菱的熟客来了,假如需要两个以上的姑娘,红菱一定会叫我过去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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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有改变风格,换上了那种衣服。刚开始穿上的时候,浑身不安闲。过了一段时间,或许周围的人都那么穿吧,徐徐地也习惯了。
第一次和红菱一起陪酒,客人是几个生意人,听他们言谈貌似是做服装的。在包房里,他们拉这红菱跳贴身舞,而红菱看上去也很开心,隔着薄薄的衬衣在客人身上蹭来蹭去,我很看不惯。一会儿其中一个客人来拉我的手,我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坐在对面的红菱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耳畔也仿佛想起了业务主管的那番话,慢慢地我闭着眼睛把手放在了客人手心里,给他端了一杯酒。我记得很清晰,那个客人喝完酒后,手在我胸前游离,然后摸着我的脊背说:“你这身材穿上我们夏季新款女装最合适了。”
我含着眼泪,默默忍受着一切,而红菱则在暗暗拍了拍我,示意我挺住。好在包房里灯光比较昏暗,客人没有发觉。红菱对这些男人却应付地轻车熟路,客人不但摸了她的胸,帮她介绍了一款所谓的新款胸罩,而且她主动请客人丈量了一下她内裤的尺码。
最后,客人走的时候我得到了两百块小费,红菱拿到了四百块。做过夜场的都知道,通常情况下,一晚上只能做一单。因为客人都是黄金时段来,到凌晨才走,根本轮不到第二轮。所以我那天的收入也就是两百。按照这样算,我这个月可以拿到五六千左右,几乎是原来的两倍。
那晚我手里攥着两百块钱,又默默地流泪流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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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常常和红菱一起坐台,有她的包房肯定有我,有我的包房里肯定也有她。我也学会了高山流水等喝酒的特技,高山流水就是右手四个指缝各夹一只口杯,然后90度弯曲,右手大拇指朝胸口,逐渐抬起右手,嘴唇搭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口杯上,小拇指慢慢抬起,让最高处的酒杯里的酒逐一流到下一个口杯里,最后统统流经你嘴边的这个口杯,一次喝四杯酒。红菱告诉我,这样喝酒最快,喝的时候手适当发抖,让酒洒出去,这样酒消耗的快,我们也喝的少。
慢慢地,我也有了喜欢我的客人,也有了我的熟客,有很多客人来都直接翻我的工作号牌。业务主管再也没有为难过我,但是我的收入比起红菱还是望尘莫及……
转变风格后的第一个月,我给家里寄了将近4000块,或许是3000块,详细多长忘了,究竟隔了太久。但是我至今记得很清晰,妈妈兴奋地打来电话,声音很轻快,她很兴奋地说:“闺女啊,家里有希望了,大家都很兴奋,我闺女出息了。”我听了也很兴奋,自从有了庞大的外债,一家人总是闷闷不乐的。没有过这种沉重负担的人或许无法理解这种无形的压抑,在别人眼中或许很小的一笔钱,甚至是有钱人的一顿饭钱,在我这样的家庭中却是无法解决的困难、足以令人窒息的压力、足够让我改变一生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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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的时候,我和妈妈都很兴奋。可是挂了电话,我心里在默默地流泪……这种小幸福,或许连幸福都算不上,只是对未来有了朦胧的希望,这种感觉对我们家来说,真是来之不易。
那天,我破天荒地请丽姐、少华、红菱还有珠儿吃了火锅,平时她们几个最照顾我了。当时我只是觉得红菱和我一起坐台是照顾我,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还有其他原因。
之后的两个月,我的月收入也在6000元上下,很稳定。慢慢的我肩膀上的负担逐渐轻了,再没有了局促和不安。时而蔓延自心底的恐慌和迷茫还是无法散去,我不知道如何从根源上消除这些。
日子还是这么过着。
转眼到了春节前夕,有些姐妹已经动身回家过年了。越早回家过年的姐妹,一般都是压力负担越轻的姐妹,平时只陪酒,不出台。迟迟不肯回家的姐妹,多是经济压力比较大,或者是出台的那种看淡人情冷暖,对家没有眷恋的姐妹。
我本来也打算回去的,红菱却对我说:“现在临近春节了,生意火爆异常,而且姐妹也少了,回家干什么?抓紧赚钱啊!”
我看着卡上的那两三千元,除去往返车费,所剩无几,想想也对,就留了下来。
春节前夕,生意果然异常地火爆,就连平时空闲的午档时间都常常有客人。我有时候自己去包房,大部分时间都和红菱在一起。
23一天中午,包房有人找姑娘,姐妹们都还在睡觉。我就过去了,只有一个客人,对我也没挑剔。这家伙要了一桌子酒,边唱歌,边喝酒。他唱完一曲温兆伦的《你把我的女人带走》后,转身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说:“小静。”
他喝了一杯酒说:“小静?呵呵,你自己随意喝吧。我们俩都随意。”换了半年前的我,估计也就不做声了。可最近两三个月来,我胆子大了很多,于是对他说:“一起喝嘛,你一个人喝什么酒。”他摆摆手说:“随意喝吧,我酒量一般。
说完他又开始唱歌,不再理我。”
接连听了他唱完《再回首》、《东方之珠》和一首忘了名字的歌后,我忍不住了。对他说:“一起喝吧,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一个人喝什么闷酒啊。我给你表演个高山流水吧。”
说完我夹起四杯酒一饮而尽。他楞了许久才说:“随量吧,我叫个人来只是想听我唱歌,陪陪我,我怕寂寞。”
听了这话,我总感觉怪怪的,我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客人。看着他自己一边唱一边喝,我觉得挺无聊的。过了一会儿他略微有了一些醉意,我数数桌上的瓶子,他才喝了五、六瓶而已,看来酒量真是一般。
唱完一首《孤枕难眠》后,他不停地喝酒,两三瓶下肚,他竟然哭出了声音。我有点手足无措了,这么窝囊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也懒得理。他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出来四年了,没回过家,老婆跟人跑了,儿子估计都不熟悉他了,那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他忽然拿出一百块给我说:“走吧走吧,滚出去,我要静一静。”我看他跟发疯似的,自己就拿钱出来了。这是我挣的最轻松的消费,类似这种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
曾经有人喝醉了以后拿出一叠钱来全场派发,也有很抠门儿的,喝酒前给姑娘小费,喝醉后又要回去,总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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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也总结出规律了,最赚钱的包房是请当官儿的办事的房间,姑娘进去后只要能把主客哄开心,请客办事的老板会大把大把地给你钱,我一个姐妹在这样的房间里一次就拿到了小费2000元。其次是谈生意的包房,遇见老板谈判顺利,心情好的,也有大额红包派发。最穷酸的就是什么同事聚会房啊,生日房啊等等,一般最多也就100块。
我那段时间就那么不痛不痒地混着,收入也比平时高了很多,偶然会想想家,有一种落寞的孤独,但是想想家里那一贫如洗的情况,又会拼命去赚钱。
有一次跟红菱去一个包房,进去后一群看上去像黑社会的男人就如饥似渴地到处摸,红菱倒无所谓,我却浑身不安闲。听客人们聊的只言片语,这群人似乎是去哪里赌博,赢了一些钱,都很开心,而且出手比较大方,1888元的红酒就要了两瓶。
他们有五六个人,一个人唱歌,其他人喝酒。其中搂着红菱的那个黑西服最为流氓,牙齿叼着红菱的衣领往下扯。抱着我的这个小个子虽然比黑西服诚实点儿,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右手中指不停地在我屁股中间往返搓,我只好时不时地把他的手挪开,我借口起身去洗手间,才逃脱他的咸鱼手。
我在厕所离躲了大概半小时才出去,出门一看,包房大厅里一群人,黑西服和小个子们每人拿了一杯酒围在中间。红菱蹲在圈子中间,张大嘴仰视着周围的这五六个人,他们则轮流拿了一杯酒,高高地、缓缓地忘红菱嘴里倒,红菱用嘴在下面接了酒直接喉咙一动就咽了下去。一群男人一个接一个往红菱嘴里倒酒,倒完一杯酒往红菱手里塞一百块钱。我实在忍不住了,走到黑西服身边说:“大哥,要不给你们找几个肯出台的妹妹玩吧?”没想打黑西服大笑着说:“好啊,好啊,快找来!说着塞了我两百块钱”
我出门找了几个出台的姐妹进来,黑西服们每人选了一个在这些姐妹身上摸了摸就带走了,当时的场景跟挑牲口没什么分别!
来源:土味情话